写沈鹏先生,是不可以将他的诗和书法分开来的。他的诗与书法就如同骨肉血脉、水乳交融。他曾写到:
五色令人目眩昏,我从诗意悟书魂。真情所寄斯为美,疑是穷途又一村。
我写书法,研究美术,又写诗词,朋友们说我从中找到了通感,我想这也是有的。作诗过程中,诗的语言作为思想的直接现实,作为一种特定的美的艺术,无时无刻不受到规范,又无时无刻不向你敞开“规范”提供的广阔天地。只有适应和征服这种特殊的“规范”的制约,才能够获得真正的自由。说它束缚思想或是解放思想,都要看在何种意义上立论。但是特定的规范、程式,却是各门艺术都不可或缺的。
书法也是深受制约的一门艺术。书法以汉字为创造的基础,而每个汉字(包括各种书体)的字形是不可能任意移易的,这也类似诗词的格律一样迫令语言就范。要求书法艺术表达情性哀乐、笔墨情趣而不首先掌握字形结构是无法想象的。可是也有的“急性人”嫌学习方块字结构麻烦,索性推倒杜撰或者彻底放弃汉字,这就从本源的意义上脱离了书法。如果这也是因为汉字“束缚思想”,倒不如说离弃了一个特殊的表达情意的自由天地。
当今的中国书坛艺术思考积极活跃,书法创作的探索也充满活力,沈先生有他自己独特的思考,而且他思考的心态更加冷静和宽容,他的视角更加客观,更加历史,也更加有高度:
研究书法,要多从书法史得出规律性的认识。由亚历士多德的名言“思想思想”,可不可以说我们在从事书法的时候要多想想我们究竟如何认识书法,我们究竟为什么和如何从事书法,这对于提高我们的认识会有很大益处。
艺术的美与丑,可以从多种意义理解,多种层面分析。每个人对艺术可以有偏爱,在一定意义上正因为有偏爱才有艺术领域的丰富多彩。但是偏爱不等于偏执,还要尊重别人的偏爱。既然我们面对的是精神产品的一个特殊门类,我们的评估就要考虑到这一门类的特点,尊重艺术的本体规律。书法作品的优劣、高低以及文野、雅俗等等,远非“美”、“丑”二字可以一言以蔽之,如果要谈“美”、“丑”,还首先要弄明白在什么意义上来谈。
书法界还是要多点开放意识。评作品倘说“似”某家、从某家“出”,就是一种赞许,倘说“不知所出”,就带有贬意。我家乡,在我小时候,有句很厉害的骂人的话叫做“不肖子孙”,“不肖”即“不像”前代,却不管肖什么,如何肖。很束缚人的思想。
沈先生说书法要继续走下去,就要不断地充实书法的内涵,使其更加有特点:
艺术要有个性,处处设防未免太累。历史上的书法家都有个性;丧失个性,共性也就没有了。也就是说,没有了一个个鲜活的书法个体,也就没有了中国书法的魅力。
今后的书法创作,可能是融会各体,在融会当中不断开拓多元发展的道路,我想这个道路应该是宽广的。对书家的探索,我们应该理解。西方的审美观念也会介入到我们的文化里来。至少,不要因为采用“国粹”这个名词而产生排外意识。
至于书法在今后会出现什么样子,这是不可确切描绘的,是实践问题。理论只能根据大的趋势提出“应当如何”的设想。理论不能代替实践。
在与沈先生的交谈中,非常明显地感觉到,沈先生时刻关注、关心、思考着书坛的发展动态,这种思考很深、很远,通审悟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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